在南半球有一種飛翔能力完全退化的鳥,那就是企鵝。企鵝是適應于潛水生活的鳥類:企鵝的身體結(jié)構(gòu)為適應潛水生活而發(fā)生很大改變,其翅特化成潛水時極有用的鰭狀翅。企鵝的骨胳不像其他鳥的骨胳那樣輕,而是沉重不充氣的。同其他飛翔能力退化的鳥類不同,企鵝胸骨發(fā)達而有龍骨突起,相應地,企鵝的胸肌很發(fā)達,它們的鰭翅因而可以很有力地劃水。企鵝的體型是完美的流線型,它跟海豚非常相似。它們的后肢只有三個腳趾發(fā)達,“大拇指”退化,趾間生有適于劃水的蹼,游泳時,企鵝的腳是當作舵使用的。企鵝的羽毛跟其他鳥類不同,羽軸偏寬,羽片狹窄,羽毛均勻而致密地著生在體表,如同鱗片一樣。這樣的身體結(jié)構(gòu),使企鵝潛水游泳時劃一次水便能游得很遠,耗費的能量很少,效率自然很高。據(jù)科學家們觀察,企鵝的游泳速度可以達到每小時10~15千米,在水下可以潛游半分鐘而下?lián)Q氣。它們還常常在水中跳躍,因此很多人把企鵝說成是“在水中飛行的鳥”。企鵝在逃避天敵時,常常跳出水面,每次跳出水面可在空中“滑翔”1米多。有時它們會跳上浮冰躲避天敵。鳥類學家的研究還揭示出一個有趣的事實,不會飛的企鵝跟最善飛的信天翁有共同的祖先,它們都有角質(zhì)片構(gòu)成的嘴,而大多數(shù)鳥類的嘴都是由完整的角質(zhì)鞘構(gòu)成的。經(jīng)過無數(shù)世代的進化,企鵝變成鳥類中的“潛水艇”,而信天翁則變成了“滑翔機”。據(jù)化石記載,企鵝在始新世時(距今大約5000萬年前)種類繁多:當時,全球氣候溫暖,南極洲有茂密的森林,動物資源十分豐富。隨著氣候逐漸變冷,企鵝的種類漸漸變少,有的已經(jīng)絕跡。
如今,全世界生存的企鵝共有15種。其中,除了加拉帕戈斯企鵝生活在赤道附近的加拉帕戈斯群島及附近海域外,其他企鵝都分布在氣候較寒冷的海濱。在人們的印象中,企鵝似乎全部生活在寒冷異常的南極,而實際上,它們中的大多數(shù)只是在亞南極水域的島嶼上繁殖,冬季在非洲“南部、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南美洲較寒冷的海域越冬。只有阿德利企鵝和帝企鵝棲息在南極本土,但阿德利企鵝在冬季也往北方遷移,在不封凍的土中尋找食物。
企鵝不能忍受較高的氣溫,對阿德利企鵝來說,0℃左右的氣溫就意味盛夏開始了。據(jù)觀察,阿德利企鵝在氣溫達到1℃到2℃時就會感到不舒服,而寧愿呆在海洋中漂浮的冰塊上。企鵝的耐寒本領在鳥類中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它們常常作為冷的標志被畫在冷藏車上,在炎熱的夏季給人帶來涼爽的聯(lián)想,同時也使人們熟悉了它那憨態(tài)可掬的形象。
南極洲是一片神奇的大陸,它終年被白色的冰雪覆蓋。只有沿海7%左右的陸地在夏季露出巖石。南極洲是一個冰封的世界,在那里,冰層的平均厚度約2千米??茖W家指出,南極洲的總體量是2867.2萬立方千米,占世界總冰量的90%,因此,很多人稱南極是地球上的冰庫。在這茫茫冰原上,氣候條件極其惡劣。每年的4~10月是南極的冬天,這時沿海地區(qū)的平均溫度-20℃到-0℃,在內(nèi)陸達到-40℃到-70℃。1960年8月24日,南極洲某地的氣溫曾達到-88.3℃,創(chuàng)下世界最低氣溫的記錄。即使在夏季,南極洲沿海地區(qū)平均氣溫也只有0℃,內(nèi)陸的平均氣溫是-20℃~-30℃,這是一個風雪彌漫的夏天,企鵝就生活在這極其寒冷的環(huán)境中。包括阿德利企鵝在內(nèi)的所有在南極附近海洋中活動的企鵝都要經(jīng)受0℃以下的水溫。因而,保持體溫對企鵝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企鵝的羽毛間有一層空氣,這是很好的絕熱層,在企鵝裸露的腳部和整個下肢皮膚內(nèi),相鄰的動脈和靜脈之間有一種逆流熱交換系統(tǒng),這種系統(tǒng)能使回心的較冷的血液從流向血管末梢的血液中吸收熱量,這樣可以節(jié)約體熱。這也是企鵝能夠長期在冰原上站立而無不適的重要原因之一。
隨著春天的來臨,阿德利企鵝成群結(jié)隊地返回南極。冰雪還沒完全消融,它們已經(jīng)登上巖礁海岸,開始進行占據(jù)領土、造巢、擇偶及交配等繁殖活動。
占據(jù)領土對阿德利企鵝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對雄企鵝來說,那將是它們尋找配偶、收集造巢的寶貴材料——石頭的根據(jù)地。因此,一旦一只雄企鵝占據(jù)某一片領土,便會不惜一切地保衛(wèi)它。如果其他雄企鵝有冒犯之舉,它就會憤怒地扭動著笨拙的雙腳迎上前去,毫不客氣地用嘴猛啄來犯者,直到把它趕到領地之外。如果來訪者是雌企鵝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雌企鵝面前,雄企鵝會舉頸向天,上下嘴不停地碰擊,盡情地表現(xiàn)自己的殷勤。一旦雌企鵝有中意的表示,雄企鵝便以嘴叨雪,殷勤地獻給“心上人”,然后順利地完成交配。
阿德利企鵝的巢一般都是用巖礁海岸上遍布的卵石在地面上筑成的,而使用的每一塊石頭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觀察阿德利企鵝造巢活動的鳥類學家形象地將它們比喻為“挑剔的家庭主婦”,因為它們挑選石頭時實在是太挑剔了。它們經(jīng)常是用嘴叼起一塊石頭,拈拈份量,而后拋到一邊,接著再叼起一塊,這樣重復好幾次,直到發(fā)現(xiàn)非常滿意的石頭。然后,它們用嘴叼著這塊石頭,搖搖擺擺地運到百米以外甚至更遠的造巢地點去。有時,為了找到一塊中意的石頭,阿德利企鵝甚至會冒險闖入其他同類的領地,因此常常引起糾紛。在南極的夏天,海岸上到處都可以聽到企鵝的這種喧鬧聲。
企鵝各自在海岸上安家后,l1月上旬,雌企鵝產(chǎn)下第一枚卵。兩三天后,又產(chǎn)下第二枚卵。一般說來,每窩最多也就這兩枚卵。雌企鵝產(chǎn)卵完畢后便離巢到海中尋食。這時雄企鵝開始孵卵。即使是在巢里孵卵,企鵝也不斷地從嘴所能及的地方叼石頭,維修自己心愛的巢。
經(jīng)過30天左右的孵化,第一只阿德利企鵝的小雛出殼了,緊接著第二只也問世了。這時,雙親開始忙碌起來。雌雄企鵝來回不停地去海中覓食,把食物帶回來喂貪吃的小雛。有趣的是,阿德利企鵝對子女有偏愛,它們總是先喂老大,然后輪到老二。阿德利企鵝對幼雛的照顧是非常細心周到的,因為只要它們稍微有點疏忽,在一旁覬覦已久的賊鷗就會把小雛掠走。因此,在小雛出生后的頭兩三個星期,阿德利企鵝從不讓小雛離開自己單獨活動。除了賊鷗外,鞘嘴鷗也是阿德利企鵝不喜歡的鳥。因為這種鳥幾乎吃所有能得到的東西,如企鵝卵、企鵝尸體或者垂死的小企鵝。但對健康的企鵝來說,鞘嘴鷗不像賊鷗那樣可怕。實際上,鞘嘴鷗和賊鷗跟其他生物的無敵一樣,對企鵝群體起淘汰弱者、清理環(huán)境的作用。
小企鵝的到來使阿德利企鵝的群體進一步發(fā)展壯大。它們都聚集在海岸附近的高處,這樣可使它們避開捕食者,盡可能地接近大海。
隨著夏天的延續(xù),小阿德利企鵝已經(jīng)不再由父母天天看護了,它們?nèi)季奂健坝變簣@”里,由幾只有經(jīng)驗的成年企鵝,也就是這群小家伙的“阿姨”來看管。操勞幾個星期的“父母”們此時輕松多了,它們不再分心去保護小企鵝,而只是專心地到海洋中覓食。
隨著小企鵝的成長,父母開始訓練它們搶食。帶著食物的父母們,在“幼兒園”中找到自己的孩子,用食物逗引它們。當小企鵝將要吃到那些美味時,父母突然叼起食物跑出幾米,然后停下來。當小企鵝趕上來時,又被父母逗弄一番,直到小企鵝搶到食物,訓練才算結(jié)束。2月份,第一批年輕力壯的小阿德利企鵝開始下海。在海浪的沖擊下,它們逐漸成了精于游泳的新一代。
帝企鵝的繁殖不像其他企鵝那樣在春季開始,而是始于秋季。在食物豐盛的夏季,帝企鵝把時間全部花在補充營養(yǎng)上。秋季,海洋開始結(jié)冰時,帝企鵝開始擇偶交配的緊張活動。它們并不像阿德利企鵝那樣為造巢而奔忙、爭斗,因為它們從不筑巢。每年4月;當太陽從地平線上隱去,南極的冬夜降臨,所有的野生動物都離開了,只有帝企鵝還留在這片黑暗籠罩的白色大地上。
企鵝長期以來被人們視為南極的象征;隨著人類對南極日益深入的考察和開發(fā),企鵝的秘密漸漸地被揭示出來。同時,人類對企鵝的威脅愈來愈大。人類對企鵝的獵捕量并不大,相對于遭極度捕獵的鯨來說,企鵝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但是,現(xiàn)在國際上對南極磷蝦的捕撈量越來越大,而磷蝦又是企鵝的主要食物。人類對南極磷蝦的大量捕撈,是一種毀滅性的破壞。因為正是南極磷蝦和其他浮游生物的存在,才使得南極海(南極洲周圍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及其附屬海域的南部)成為世界上最豐饒的海域。如果人類繼續(xù)對南極磷蝦進行掠奪式的捕撈,那么企鵝等以磷蝦為主要食物來源的動物都要面臨食物嚴重缺乏的危脅,這對企鵝的生存將是致命的打擊。此外,企鵝不能逃過環(huán)境污染(大氣污染,石油泄漏等)帶來的災難。例如,阿德利企鵝體內(nèi)就含有痕量的DDT。1989年2月3日,智利一艘油輪在南極附近觸礁,大量的煤油泄漏出來,污染了南極大片海域,一些企鵝被油沾污,造成企鵝迷失方向,不能歸巢照顧它們的幼雛。
幸運的是,從1962年開始,15個國家已經(jīng)進行科學協(xié)作,對南極的環(huán)境和它的野生動物進行全面的保護。當然,這些工作困難重重,但堅持不懈的努力無疑會給企鵝及其他南極動物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