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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波 尋找拉薩以北的女兒國

【字體:   2014-11-28 18:59:09   來源: 西藏新聞網(wǎng)  

女兒國3

從益西老人家看到的松巴山,山頂就是原堡塞或寺廟遺跡

  《隋書》和唐玄奘所記載的女兒國蘇毗,很有可能就在拉薩以北的林周縣。這里的松巴山上至今還有古老城堡的遺跡和吐蕃時代墓葬的依存,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稱自己為“松巴人”,而松巴就是古書中的“蘇毗”女兒國。

  《西游記》里“女兒國”的故事,并非吳承恩完全杜撰,在青藏高原就有原型,而且“唐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過。這個女兒國的大體方位在哪里,當時的統(tǒng)治中心在何處,截止目前仍無定論。

  不過有一種影響頗大的說法,認為松贊干布之父“囊日松贊”所攻滅的雅魯藏布江以北的“森波杰”,就是漢文史書上所記載的“蘇毗”亦即歷史上的“女兒國”。根據(jù)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這個“森波杰”的最后堡壘“宇那堡寨”,就在被囊日松贊改名“澎波”而至今仍叫此名的拉薩市林周縣。

  在這里我們尋訪到了一個“松巴村”(“松巴”是藏文“蘇毗”的另一種漢譯),這里有一個“松巴家族”,村后的“松巴山”上還有未知是堡寨抑或是寺廟的遺址,特別是在松巴山遺址西側(cè)山腰和坡腳,還有當?shù)厝朔Q為“松巴墓地”的一片墓地群,頗有一點藏王墓與列山古墓的氣勢。要知道,藏地的大型土葬墓,一般都是吐蕃及其以前的,此后慢慢就只有天葬了。如果說山頂?shù)倪z址還不能確定那是屬于吐蕃時代的堡寨、還是吐蕃之后的寺廟,這大片的墓地,起碼清楚表明了這一帶在吐蕃時期是一個重要的統(tǒng)治中心,因此很可能就是史料所記載的“女兒國”的都城。

1.史書記載,蘇毗的臣子與雅魯藏布江以南的吐蕃互通聲氣,摧毀了曾經(jīng)橫跨昌都到阿里的蘇毗古國

  在藏地工作的一大樂趣,就是在工作之余,可以一邊讀西藏歷史,一邊“按圖索驥”尋訪歷史書所講述故事的發(fā)生地。盡管歷史人物不會穿越重現(xiàn),但那遺址也足以讓人發(fā)思古之幽情,靜靜地憑吊一番。這是我一直堅持“周末一游”的緣由。

  比如,讀《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1],在當時人們所記的“贊普傳記”中,記載了松贊干布的祖父“達日年塞”與父親“囊日松贊”,怎樣與雅魯藏布江以北邦國的反叛臣子秘密聯(lián)合,最后帶精兵萬人過江消滅敵手,將吐蕃領(lǐng)地擴大到雅江以北、最終奠定了吐蕃一統(tǒng)青藏高原的根基。

  大體經(jīng)過是這樣的:當時雅江以南,已大部歸于吐蕃(雅隆部落)治下,都城在秦瓦達孜城堡(今山南瓊結(jié)縣)。但在雅江以北,主要有兩位統(tǒng)治者,一位稱為“森波杰達甲吾”,一位稱為“森波杰赤邦松”。這兩位統(tǒng)治者勢力不小,就連當時的吐蕃贊普達日年塞,也得把自己的妹妹“嫁在森波杰之側(cè)”。可能因為勢力強大,據(jù)說這達甲吾“背離風俗,改變國政,恣意妄為”,誰勸諫就處罰誰。

  有一位達甲吾的舊臣,可能資格比較老,名叫“念·幾松那保”[2],大膽地指責達甲吾“嗜惡反常”、“風習日亂”,被達甲吾逐出大臣之列。幾松心懷憤恨,居然殺死達甲吾,歸降赤邦松。至此,雅江以北也出現(xiàn)了一位唯一的統(tǒng)治者。

  赤松邦賞給幾松許多土地和奴戶。其中有“娘”與“孟”兩氏——吐蕃之前的所謂“小邦時期”,通常是把被降服的部落或氏族整體變?yōu)榕`(奴戶),這里就是指娘氏與孟氏變成了念氏的奴戶。不知是不是有點小人得志,或是由于以往有積怨,念氏的主婦即“女當家人”巴曹氏對奴戶很粗暴,經(jīng)常威嚇,“且以婦女陰部辱咒之”——據(jù)說這是藏地至今猶存的最毒的咒辱!

  娘氏不堪忍受,跑到赤邦松那里訴苦。赤邦松卻說:“沒有人比念氏更忠于我,主婦辱咒呵責,示以女陰,對你也沒有什么不合適的。”這娘氏極為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在此前后,赤邦松的一位似為主管監(jiān)察的官員“韋·雪多日庫古”與代理內(nèi)相“辛·墀熱頓孔”因事在一湖邊格斗,辛氏竟將韋氏殺死了。韋的兄弟名叫“旁多熱義策”的,到赤邦杰跟前鳴冤,要求賠償?shù)置3喟钏蓜t說:“辛·墀熱是代理內(nèi)相,我不好說他。況且以善誅不善,誅則誅矣,何用抵償?”韋氏也極為憤怒。

  這一個奴戶、一個官員,因深恨赤邦松,不約而同走在一起,萌生了反叛赤邦松、歸降吐蕃之意。此后,韋氏的舅氏一族“農(nóng)氏”以及與娘氏關(guān)系密切的蔡邦氏也加入進來,偷偷與達日年塞聯(lián)系并立盟誓——吐蕃前后的人們很相信盟誓的威力,許多事情都要靠盟誓定下來。但不久因達日年塞去世,事情就暫時耽擱下來。

  達日年塞之子倫贊贊普繼位后,再次與赤邦松的這些叛臣們盟誓,并約好里應(yīng)外合,攻打赤邦松。這之后,經(jīng)過準備,倫贊贊普讓弟弟倫果爾和母后守國,他親率“精兵萬人”,“啟程遠征”。娘氏與農(nóng)氏充當耳目,韋氏與蔡邦氏充當向?qū)В坝龃蠛佑诙煽谏娑?,仔細查明行軍道路”,最終攻破宇那堡寨,滅掉了赤邦松,王子“芒波杰孫波”(意為“(土地)眾多的蘇毗之子”)逃亡突厥。至此,雅江兩岸盡歸吐蕃,倫贊贊普將赤邦松的領(lǐng)地“巖波”(似意為“溝坎”)改名為“澎波”(意為“富裕”),韋氏以及巖波之地的民眾,則因他“政比天高、盔(權(quán)勢)比山堅”,而尊稱他為“囊日松贊”(意為“天山贊普”)。娘氏、韋氏、蔡邦氏等,因功獲得大片土地與奴戶,以后就成為吐蕃王朝時期的顯赫家族,有的屢屢與王室通婚,有的氏族成員時任論相。

  囊日松贊攻滅赤邦松,的確是吐蕃歷史上意義極為重大和引人注目的事件。不僅是這一戰(zhàn),使原先僻處于雅江以南、因喜馬拉雅阻隔而無法向南發(fā)展的吐蕃,重心移到江北,控制了藏地最為重要的母親河“雅魯藏布江”兩岸肥沃的土地,從而方便北上西進,最終在松贊干布時期,定都拉薩,攻城略地,很快降服藏地其他區(qū)域的大小邦國,統(tǒng)一了青藏高原,建立了強大的吐蕃王朝。而且,這一戰(zhàn)爭的另一方,還與藏地最有傳奇色彩的“女兒國”有關(guān)。

2.被滅亡的蘇毗國,原來就是唐僧曾記錄的女兒國?

  在漢地史書中,蘇毗是一個傳奇的“女兒國”。《隋書·女國傳》記載:“女國,在蔥嶺之南,其國代以女為王。王姓蘇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之夫,號曰金聚,不知政事。國內(nèi)丈夫唯以征伐為務(wù)。山上為城,方五六里,人有萬家。王居九層之樓,侍女數(shù)百人,五日一聽朝。復(fù)有小女王,共知國政。其俗貴婦人,輕丈夫,而性不妬忌。男子皆以彩色涂面,一日之中,或數(shù)度變改之。人皆被發(fā),以皮為鞋,課稅無常。氣候多寒,以射獵為業(yè)。出朱砂、麝香、牦牛、駿馬、蜀馬。尤多鹽,恒將鹽向天竺興販,其利數(shù)倍。亦數(shù)與天竺及黨項戰(zhàn)爭。其女王死,國中則厚斂金錢,求死者族中之賢女二人,一為女王,次為小王。貴人死,剝其皮,以金屑和骨肉置于瓶中而埋之。經(jīng)一年,又以其皮內(nèi)于鐵器埋之。俗事阿修羅神,又有樹神,歲初以人祭,或用獼猴。祭畢,入山祝之,有一鳥如雌雉,來集掌上,破其腹而視之,有粟則年豐,沙石則有災(zāi),謂之鳥卜。”

  有趣的是,去西天取經(jīng)的“唐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也記載了這個“女兒國”——吳承恩所寫《西游記》中的“女兒國”,部分就淵源于此:“此國(北印度)境北大雪山中,有蘇伐剌孥瞿鉭羅國(原注:唐言金氏)。出上黃金,因以名焉。東西長,南北狹,即東女國也。世以女為王,因以女為國。夫亦為王,不知政事。丈夫唯征伐田種而已。土宜宿麥,多畜牛馬。氣候寒烈,人性躁暴。東接吐蕃國,北接于闐國(今新疆和田),西接三波訶國(今拉達克)?!薄M管玄奘并沒有提到這女王“姓蘇毗”,而稱該國為“金國”(與《隋書》所說女王丈夫號稱“金聚”相符),但從他的文字描述看,顯然與《隋書》所說的女兒國或者說“蘇毗”,是一回事。

  按史料的可靠性講,《隋書》比玄奘所載更為權(quán)威一些。因史載這個姓蘇毗的女國于“隋開皇六年”(586年)曾“遣使朝貢”,與隋朝有直接交往,因此《隋書》對蘇毗女國的詳細記載,有些很可能來自于使者的介紹。玄奘的記述雖然來自于傳聞,但也離事實不遠,因他所描述的“北接于闐”,得到了考古的證實。在今新疆和田市民豐縣(歷史上也屬于闐)的尼雅遺址,發(fā)現(xiàn)了許多大約在公元4世紀前后的文字資料,其中有20多件,都提到了當?shù)厥艿健疤K毗人”的攻擊。而其所記蘇毗“東西長,南北狹”,正可與《隋書》所言蘇毗向天竺販鹽,并與天竺(在極西)和黨項(在極東)都有戰(zhàn)爭相符,說明它是一個橫跨藏北地區(qū)(藏北多鹽)的部落聯(lián)盟(那個時代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國家)。

  所以,從數(shù)量不多的史料可以推知,經(jīng)過激烈的兼并,盡管藏地仍有一些小邦——比如不見于十二小邦名單上的洛扎,還曾打敗過達日年塞,并把他囚禁起來——但在藏地,當時已大體形成了最大的三股勢力,一是阿里的象雄,二是雅江以南的吐蕃,三是雅江以北的蘇毗。根據(jù)相關(guān)史料,當時蘇毗所控制的地域(不能理解為像后來的國家那樣嚴格統(tǒng)治,而只是形式上有一個統(tǒng)治中心的部落聯(lián)盟),西在圣湖瑪旁雍錯附近與象雄相接,東與今昌都及四川西部的附國接壤,北在唐古拉山南北與突厥相鄰,南隔雅江與吐蕃為界。

  不過,到了達日年塞時期,雅江以北的蘇毗內(nèi)部,已是矛盾重重。當時蘇毗有兩王(這與《隋書》記載相符,兩位王均稱為“森波杰”,說明是同屬一個國度或部落聯(lián)盟)。

  有一種看法認為,身為“大王”的森波杰達甲吾,很可能想結(jié)束“兩王共治”、氏族及部落參政的傳統(tǒng)做法,樹立相對專制的王權(quán),因此與赤邦松以及舊氏族首領(lǐng)的矛盾日深。所以吐蕃史料記載達甲吾的罪行是“背離風俗,改變國政,恣意妄為”,大臣念氏指責達甲吾的不是“腐化”、“奢靡”,而是說達甲吾,“嗜惡反常”、“風習日亂”,顯然是說達甲吾不守舊規(guī)矩。這時“小王”赤邦杰想必也有獨裁之心,所以在念氏殺死達甲吾之后,赤邦松就欣然當上了整個部落聯(lián)盟的唯一主人——達甲吾被臣子殺死,居然沒有引起動亂和戰(zhàn)爭,就一切均歸赤邦松,說明這兩位森波杰應(yīng)是大小王的關(guān)系,大王死去,小王繼任,理所應(yīng)當,所以才如此平靜,而不像吐蕃贊普來奪王位,要“精兵萬人”才得成功。史載囊日松贊還一直打到藏北,藏北多野生動物,囊日松贊因打獵獲得的動物肉太多,拖到地上沾上了藏北多見的鹽巴(蘇毗常以販鹽為利),這才發(fā)現(xiàn)了食鹽的美味,表明王弟與母后監(jiān)國、“啟程遠征”并非小題大做,極有可能囊日松贊是在攻下宇那堡寨后,又一路追擊蘇毗王子,才打到了藏北地區(qū)。

  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講,這個蘇毗的最后堡壘“宇那堡寨”,才是蘇毗真正的都城。那么,它又是在今天的什么地方呢?

3. 拉薩以北的林周縣,蘇毗人的后裔依然在此繁衍

  從囊日松贊攻下宇那堡寨后,把原先的“巖波”改為“澎波”,說明它即位于原先的巖波、后來的澎波境內(nèi),也就是今天的林周地區(qū)。所以在得到一本《林周縣志》后,我就開始注意翻查有關(guān)“宇那堡寨”的信息。果然,在縣志中,記載有“今林周境內(nèi)有‘額布查松’邦國,王名公赤森波杰赤邦松,轄區(qū)中心在今江熱夏鄉(xiāng)斯木巴村一帶,有城堡遺址”。見此,我大喜過望,還有城堡遺址,那就好找多了。

  然而,托人在林周縣打聽這城堡遺址的具體地址,結(jié)果很令人意外:不僅遺址不知在何處,就連“斯木巴村”人家也沒有聽說過!這是怎么回事?我反復(fù)琢磨這“斯木巴”是哪幾個藏文字,一邊念叨著“斯木巴、斯木巴……”,突然恍然大悟,這“斯木巴”,應(yīng)該就是“孫波”或“森波”了。于是忙讓縣里的人,尋找發(fā)音類似于“孫波”或“森巴”之類的地方。很快,縣里回復(fù)了:有一個叫做“松巴”的自然村,現(xiàn)在一般稱為“農(nóng)牧處組”的,附近山上有遺址。

  于是我們驅(qū)車前往。這個村民組屬于今天的林周縣江熱夏鄉(xiāng)江熱夏村,位于澎波河與拉薩河的交匯處,周圍是綠意盎然的廣袤原野,真當?shù)闷稹芭觳ā保ǜ辉#┲!敖瓱嵯摹币鉃椤皷|柳園”,附近果然綠樹成蔭,令人不禁聯(lián)想起有關(guān)蘇毗崇拜“樹神”的傳說。

  在村里找到了一位現(xiàn)年71歲的老人“益西索朗”。據(jù)縣里同志介紹,他算是村里有點文化、很有見識的人了,但問到有關(guān)“蘇毗”或“孫波”歷史的事,他一無所知。不過,一提起“孫波”這個名稱,老人卻一臉驕傲的表情。原來,這個自然村的40多戶,都屬于“孫波”家族——老人的讀音更接近于“松巴”。村子背后的山,就叫做“松巴”山,海拔近5000米。據(jù)老人講,山上有許多類似于城堡又像寺廟的舊址,60多年前,他們?nèi)揖妥≡谒砂蜕巾敗,F(xiàn)在,生活在半山腰的叫“上松巴人家”,生活在山腳下的,是“下松巴人家”,但山上山下的都屬于一個家族,而老人就是這個“松巴家族”的族長!。——這一上一下,也不禁讓人聯(lián)想起蘇毗或曾分為農(nóng)業(yè)區(qū)和游牧區(qū)、但同屬一個蘇毗的史實。

  老人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他是村里的“驅(qū)雹巫師”。驅(qū)雹巫師藏語稱“阿巴”(本義為“咒師”),源于原始苯教的巫師。在原始部落和氏族時代,苯教巫師一般由氏族的長者和部落的首領(lǐng)來擔任。在遙遠的古代,掌握了神權(quán),等于能通天、通神,就可以牢牢掌握和控制氏族與部落大權(quán),因此,苯教巫師在藏族先民心目中,具有十分崇高的地位。苯教產(chǎn)生于西部象雄,但吐蕃的苯教,主要是在吐蕃第一代贊普聶赤時期,從蘇毗流傳過來的,故稱“蘇毗苯教”(或譯“孫波苯教”)?!先说倪@一特殊身份,就像松巴山上的遺址,讓人難免聯(lián)想起1400多年前,這個苯教國度的興衰浮沉。

  目前松巴山上的遺址,已很難尋覓到1400多年前的陳跡。據(jù)鄉(xiāng)里人介紹,遺址現(xiàn)存房屋廢址41座,佛塔5座,煨桑臺1座,顯然是一處寺院的遺址。寺院的來歷及何時廢棄的時間不祥。不過,藏地寺院除一些新創(chuàng)者外,有不少往往建立在古代的一些堡寨遺址上。因為古代藏地寺院不只是簡單的宗教場所,往往是一個地方文化、經(jīng)濟、政治乃至軍事中心,所以在兵荒馬亂的古代藏地,寺院往往也需要建在易守難攻之處,與堡寨的功能有異曲同工之妙。松巴山上的遺址,明顯可以看出這一點:所有建筑都建在松巴山山頂及兩側(cè)陡峭的坡地上,在建筑四周依山勢建有圍墻九段,圍墻與懸崖峭壁在建筑外圍共同形成了一道屏障。

  可以想見,在森波杰的時代,高大的堡寨(甚至可能有九層),像吐蕃第一座宮殿雍布拉康一樣,巍然聳立在松巴山頂(《隋書》所謂“山上為城”),俯瞰著蜿蜒南去的拉薩河支流澎波曲,還有河流兩岸大片的綠色農(nóng)田。彩色涂面的男人們在農(nóng)田里耕作,女王與數(shù)百女官,處理著近到舊堡輾噶爾,遠到拉薩河源頭更北地區(qū)的遼闊草原上各部落的事物,包括與遠到西方的天竺、東方的黨項之間的貿(mào)易(販鹽)有時是戰(zhàn)爭事務(wù)。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部落與氏族眾多、統(tǒng)治松散的古老大國,這巨大的堡寨顯得仍很渺小,加上各氏族、部落頭領(lǐng)(包括境內(nèi)的小邦王)對國家事務(wù)往往意見不一,女王對國家的管理深感力不從心。眼看著雅魯藏布江南部、與蘇毗有姻親關(guān)系的吐蕃只有一個贊普、男人專權(quán),往往更有效率,蘇毗的統(tǒng)治者也感到了些許不安,甚至是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傳聞東方新近出現(xiàn)了一個強盛大國,威名遠震(隋朝初年隋文帝攻打突厥屢屢得勝),蘇毗王室派使者與大國結(jié)交,或許隱含了引進外援以抗衡來自雅江南岸吐蕃威脅的意圖——隋文帝開皇六年(公元589年)蘇毗朝貢時,正是后來密謀要攻滅蘇毗的吐蕃贊普達日年塞當政時期,這或許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時間巧合。

  與此同時,蘇毗的“一把手”達甲吾,也企圖仿照吐蕃贊普的做法,讓自己的權(quán)力更集中,然而不久就因此覆亡了。小王赤邦松的想法其實與達甲吾一樣,也要加強自己的權(quán)威,因此不理會奴戶娘氏的抱怨,反而為忠于自己的念氏辯護。娘氏家族那時的領(lǐng)地,一般認為是靠近熱振一帶,那是拉薩河的中游地區(qū)。再向北,就是蘇毗的游牧部落了——后來吐蕃王朝劃定蘇毗茹,南部界限就在拉薩河源頭的麥地卡。所以與游牧部落鄰近的娘氏,與北部蘇毗各部,關(guān)系一定也很密切,甚至在對赤邦松不滿方面,還有不少共同語言,這或許就是后來蘇毗反叛吐蕃時,已成為吐蕃寵臣的娘氏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蘇毗北部各部落平服的原因。當然這是后話。另一方面,赤邦松又因袒護殺了人的“代理內(nèi)相”(可能是新近提拔、比較聽話的寵臣),而得罪了鄰近吐蕃的韋氏(韋氏所屬的“臥域”,在雅江北岸,今山南桑日縣的雅江北部地區(qū)),終于引來了吐蕃的大兵。

  不知在怎樣慘烈的戰(zhàn)火中,松巴山上的這座“宇那堡寨”被攻破,甚或被夷平——因為吐蕃贊普并沒有在澎波這里建立宮堡,而是在與澎域有一段距離的拉薩河對岸的一條山谷“甲瑪溝”,興建了“強巴彌居林”宮,作為吐蕃統(tǒng)治雅江以北地區(qū)的大本營。此后,宇那堡寨就慢慢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被多數(shù)藏地人所遺忘,僅僅變成了一個歷史名詞。好在還有一批“松巴人”,從吐蕃時期,一直到藏地混亂時期,看著這里興建起寺廟,又默默注視著寺廟的坍塌,他們都堅守在這廢棄的堡寨遺址邊上?;ㄩ_花落、云起云消,時代在變,風俗習慣也在變,那些“女子當家”的傳統(tǒng)早已銷聲匿跡,但“松巴”的名號一直沒有改變,似乎在等待著世人重新審視這座“女兒國”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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